赫兰谢尔

虽然吧，这个有没有背叛我觉得也很难说……

Summary：假如在伊苏斯之战中，黄金将军没有选择背叛他的老师。

 *

奎利努斯穿梭在漫宿的道路之中。

 

他对太阳居屋并不陌生。但从未有一次，当他从醒时世界回归漫宿后，会遇上这么多明里暗里落在他身上的，无形的关注。他几乎可以从某种无形的波动中感知到他们的情绪：震惊、嘲弄、幸灾乐祸……

 

奎利努斯的脚步——如果穿梭在漫宿真的需要走路的话——不自知地放缓。他生时是一名伟大的国王和战士，从不畏惧任何困境，也不在乎旁人的视线。然而，这并不代表他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带来不幸的消息的信使。

 

带着满腔情绪，他踏入了神殿的大门，将所有窥探的视线挡在身后。

 

他侍奉的司辰正在等待一个结果。

 

在他的眼中，以伤疤测绘师之名，在他仍未创立罗马之时一直被他崇拜的司辰正站立在柱廊上。但他知道，这只是他以自己曾作为短寿的凡人时的浅薄理解，投射在无形无实的漫宿的结果。

 

通常，他眼中所见的会是营帐或者神殿，但在这一刻，看到无尽军团在醒时世界的训练场所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
 

带着他拥有的全部崇敬和谨慎，这位上校的具名者，创建罗马之人传达出讯息：

 

“他拒绝投向铸炉，背叛他的誓言。”

 

但奎利努斯的脸上并没有喜悦或自豪，因为刚发生的事情而产生的惊愕仍未从他心底彻底消散，更因为他心知接下来的话绝对会惹怒自己一直侍奉的司辰，

 

“然而，他亦拒绝继续他的侍奉。”

 

他似乎听见司辰发出冷笑，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原因。该有多天真的人，才会以为自己可以在牵涉进两位甚至以上的司辰的纷争，并拒绝了其中之一后，仍然保有自己的自由？

 

更何况，他所侍奉的——那人曾侍奉的——还是不容违逆之神。

 

没有人期待过他能从中脱身，漫宿中关注着围绕无影帝国发生的，司辰之间博弈的所有存在，等待的只是那人最终会投向哪一阵营。

 

——他在何处？

 

并未飞升的凡人，无法轻易进入漫宿，正如在这个关头，他所侍奉的司辰和他的敌对方一样，不会轻易离开太阳居屋，但他本以为司辰会亲自关注……奎利努斯控制住自己的思绪，在一位通晓辉光的司辰面前，胡思乱想并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。

 

但他张了张嘴，发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回答，一切无从说起。

 

最终，他只能干巴巴地开口：“他选择击碎自己，以返还所有被馈赠的东西。”

 

*

 

他徘徊在荒原之上。

 

这儿似乎并不像他曾听说的，虚界应该有的模样……但如果一切都是谎言的话，很难说他所知的是否真相，或者一切只是他用自己浅薄的认知，尝试理解世界表皮之下的真相的结果。

 

谎言。

 

一念及此，愤怒便在他的心脏之中——如果他现在还有足以被称为心脏的器官的话——熊熊燃烧。一种非理性的，想要撕碎什么东西的激情几乎要主宰了他。

 

但这片旷野如此荒芜，穿越旷野的长风亦如此空洞。在如垂死者一般缄默的天穹下，入目所见的一切都是灰白的、破碎的，这样的空洞和死寂足以熄灭任何激情。

 

于是他平静下来，向着入目所见的唯一一点光芒前进。

 

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，时间和距离在这儿失去了意义。但当他终于到达的时候，只看见在一块嶙峋的巨石下，燃烧着一丛将尽未尽的篝火。一个黑发褐肤的幼子趺坐在篝火边，他身上覆满破裂的痕迹，如同一个被击碎后，勉强粘合起来的陶偶。星星点点的光芒从他身上的缝隙间迸裂而出。

 

年幼的孩子抬起头看着他。他给人一种稚拙而质朴的感觉，但还未通晓世事的孩子，身上不应该出现像他一样的，仿佛自亘古而来的荒凉。

 

孩子朝他伸出手。他过去只跪拜过一位——他本已发誓自己将再不跪拜任何存在——但无比自然地，他半跪在孩子身前，让他可以触碰自己的脸颊。

 

这感觉并不卑微或者低人一等，甚至像已经模糊的记忆中，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岁月。

 

“大地之血……”

 

孩子用他并不知晓，却能通晓其含义的语言呢喃。

 

“你复现了我的终局，实现了我最初与最终的教导，这是我的仪式。”

 

“但我的法则早已被改变，在这被重塑的世界，你已不属于生与死之间的夹缝。”

 

孩子轻轻一推，他顿时感觉自己向后倒去，下坠，坠入更深——也坠向更高。

 

难以言喻的痛苦席卷了他——他曾在无数次的试炼中重铸己身，将自己磨练成一把更锋利，更趁手的兵刃，但没有一次的改造如此激烈。在模糊中，他知道如果自己有那么一刻退缩的话，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彻底被粉碎终结的结局。

 

扑通、扑通——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，如此激昂，如此热烈，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清晰，似乎要融入某种更宏大，更古老长久的旋律之中。

 

但更明显的，还是重新回归的，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的愤怒，对抗争、对改变的欲望。

 

他伸出手——撕裂了世界的表皮，撕裂了某种无形亦无质的屏障——堕落向更高的地方。

 

并且他知道，在未来的某一天，他将落得更高。

 

——TBC——

孩子是燧石很明显吧，稚幼是因为按照石源神是更早阶段的文明的理解的话，祂相比后代的司辰就是孩子，即使祂经历的年月更多。

这里会有很多非常奇怪的CP和组合，也许会让一些奇怪的人加入本来常见的配对之中，努力符合希腊神话乱搞的传统（

一开始pov是上校，但我发现无论如何写，如何努力强调他的逼格，成品都会很无能狂怒……特别我还加了些烧掉狮酱以前送的礼物，这么多年来南征北伐献上的祭品之类当风扬其灰的情节……遂改为具名者侧面描写。